◎忠義
○嵇紹(從子含 王豹 劉沉 “以你的智慧和背景,根本不應該是奴隸。”藍玉華認真的看著她說道,彷彿看到了一個瘦弱的七歲女孩,一臉的無奈,不像麹允) 焦嵩 賈渾 王育 韋忠 辛勉劉敏元 周該 桓雄 韓階 周崎 易雄 樂道融 虞悝 沈勁 吉挹 王諒宋矩 車濟 丁穆 辛恭靖 羅企生 張祎
前人有言:”正人殺身以成仁,不求生以害仁。”又云:”非逝世之難,處逝世之難。”信哉斯言也!是知包養網隕節茍合其宜,義夫豈吝其沒;捐軀若得其所,義士不愛其存。故能守鐵石之深衷,厲松筠之雅操,見貞心于歲暮,標勁節于嚴風,赴鼎鑊其如歸,履危亡而不顧,書名竹帛,畫象圖畫,前史以為美談,后來仰其徽烈者也。
晉自元康之后,政亂朝昏,禍難薦興,艱虞孔熾,遂使奸兇放命,蠻夷交侵,函夏沸騰,蒼生涂炭,干戈日用,戰爭方興。雖背恩忘義之徒不包養成勝載,而蹈節輕生之士無乏于時。至若嵇紹之衛難乘輿,卡壸之亡軀鋒鏑,桓雄之義高田叔,周崎之節邁解揚,羅丁致命于舊君,辛吉恥臣于戎虜,張祎引鴆以全節,王諒斷臂以厲忠,莫不志烈秋霜,精貫白日,足以激清風于萬古,厲薄俗于當年者歟!所謂亂世識奸臣,斯之謂也。卡壸、劉超、鐘雅、周虓等已進列傳,其余即敘其行事以為《忠義傳》,用旌晉氏之有人焉。
嵇紹,字延祖,魏中散年夜夫康之子也。十歲而孤,事母孝謹。以父獲咎,靖居私門。山濤領選,啟武帝曰:”《康誥》有言:’父子罪不相及。’嵇紹賢侔郤缺,宜加旌命,請為秘書郎。”帝謂濤曰:”如卿所言,乃堪為丞,何但郎也。”乃發詔征之,起身為秘書丞。
紹始進洛,或謂王戎曰:”昨于稠人中始見嵇紹,昂昂然如野鶴之在雞群。”戎曰:”君復未見其父耳。”累遷汝陰太守。尚書左仆射裴頠亦深器之,每曰:”使延祖為吏部尚書,可使全國無復遺才矣。”沛國戴晞少有才智,與紹從子含相友善,時人許以遠致,紹以為必不成器。晞后為司州主簿,以無行被斥,州黨稱紹有知人之明。轉豫章內史,以母憂,不之官。服闋,拜徐州刺史。時石崇為都督,性雖驕暴,而紹將之以道,崇甚親敬之。后以長子喪往職。
元康初,為給事黃門侍郎。時侍中賈謐以外戚之寵,年少居位,潘岳、杜斌等皆附托焉。謐求交于紹,紹距而不答。及謐誅,紹時在省,以不阿比兇族,封弋陽子,遷散騎常侍,領國子博士。太尉、廣陵公陳準薨,太常奏謚,紹駁曰:”謚號所以垂之不朽,年夜行受年夜名,細行受細名,文武顯于好事,靈厲表于暗蔽。自頃禮官協情,謚不依本。準謚為過,宜謚曰繆。”事下太常。時雖不從,朝廷憚焉。
趙王倫篡位,署為侍中。惠帝復阼,遂居其職。司空張華為倫所誅,議者追理其事,欲復其爵,紹又駁曰:”臣之事君,當除煩往惑。華歷位內外,雖粗有善事,然闔棺之責,著于遠近,兆禍始亂,華實為之。故鄭討幽公之亂,斫子家之棺;魯戮隱罪,終篇貶翚。未忍重戮,事已弘矣,謂不宜復其爵位,理其無罪。”時帝初歸正,紹又上疏曰:”臣聞改前轍者則車不傾,革往弊者則政不爽。太一統于元首,百司役于多士,故周文興于上,成康穆于下也。存不忘亡,《易》之善義;愿陛下無忘金墉,年夜司馬無忘潁上,年夜將軍無忘黃橋,則禍亂之萌無由而兆矣。”
齊王冏既輔政,年夜興第舍,驕奢滋甚,紹以書諫曰:”夏禹以卑室稱美,唐虞以茅茨顯德,豐屋蔀家,無益危亡。竊承毀敗太樂以廣第舍,興造功力為三王立宅,此豈本日之先急哉!今年夜事始定,萬姓颙,咸待覆潤,宜省起造之煩,沉思謙損之理。復主之勛不成棄矣,矢石之殆不成忘也。”冏雖謙順以報之,而卒不克不及用。紹嘗詣炯諮事,遇炯宴會,召董艾、葛旗等共論時政。艾言于炯曰:”嵇侍中善于絲竹,公可令操之。”擺佈進琴,紹推不受。冏曰:”本日為歡,卿何吝此邪!”紹對曰:”公匡復社稷,當軌物作則,垂之于后。紹雖虛鄙,忝備常伯,腰紱冠冕,鳴玉殿省,豈可操執絲竹,以為伶人之事!若釋公服從私宴,所不敢辭也。”冏年夜慚。艾等不自得而退。頃之,以公務免,冏以為左司馬。十日,冏被誅。初,兵交,紹奔散赴宮,有持弩在東閣下者,將射之,遇有殿中將兵蕭隆,見紹姿容長者,疑不凡人,趣前拔箭,于此得免。遂還滎陽舊宅。
包養 尋征為御史中丞,未拜,復為侍中。河間王颙、成都王穎舉兵向京都,以討長沙王乂,年夜駕次于城東。乂言于眾曰:”本日西討,欲誰為都督乎?”六軍之士皆曰:”愿嵇侍中戮力前驅,逝世猶生也。”遂拜紹使持節、平西將軍。屬乂被執,紹復為侍中。公王以下皆詣鄴謝罪于穎,紹等咸見廢黜,免為庶人。尋而朝廷復有北征之役,征紹,復其爵位。紹以皇帝蒙塵,承詔馳詣行在所。值王師敗績于蕩陰,百官及侍衛莫不散潰,唯紹儼然端冕,以身捍衛,兵交御輦,飛箭雨集,紹遂被害于帝側,血濺御服,皇帝深哀嘆之。及事定,擺佈欲浣衣,帝曰:”此嵇侍中血,勿往。”
初,紹之行也,侍中秦準謂曰:”本日向難,卿有佳馬否?”紹雜色曰:”年夜駕親征,以正伐逆,理必有征無戰。若使皇輿淪陷,臣節有在,駿馬何為!”聞者莫不嘆息。及張方逼帝遷長安,河間王颙表贈紹司空,進爵為公。會帝還洛陽,事遂未行。東海王越屯許,路經滎陽,過紹墓,哭之悲慟,刊石立碑,又表贈官爵。帝乃遣使冊贈侍中、光祿年夜夫,加金章紫綬,進爵為侯,賜墓田一頃,客十戶,祠以少牢。元帝為左丞相,承制,以紹逝世節事重,而贈禮未副勛德,更表贈太尉,祠以太牢。及帝即位,賜謚曰忠穆,復加太牢之祠。
紹誕于行己,不飾小節,然曠而有檢,通而不雜。與從子含等五人共居,撫恤如所同生。門人故吏思慕遺愛,行服墓次,畢三年者三十余人。長子眕,有父風,早夭。以從孫翰襲封。成帝時追述紹忠,以翰為奉朝請。翰以無兄弟,自表還本宗。太元中,孝武帝詔曰:”褒德顯仁,哲王令典。故太尉、忠穆公執德高邈,在否彌宣,貞潔之風,義著千載。每念其事,愴然傷懷。忠貞之胤,蒸嘗宜遠,所以年夜明至節,崇獎名教。可訪其宗族,襲爵主祀。”于是復以翰孫曠為弋陽侯。
包養網
含字君道。祖喜,徐州刺史。父蕃,太子舍人。含好學能屬文。家在鞏縣亳丘,自號亳丘子,門曰歸厚之門,室曰慎終之室。楚王瑋辟為掾。瑋誅,坐免。舉秀才,除郎中。時弘農王粹以貴令郎尚主,館宇甚盛,圖莊周于室,廣集朝士,使含為之贊。含援筆為吊文,文不加點。其序曰:”帝婿王弘遠華池豐屋,廣延賢彥,圖莊生垂綸之象,記先達辭聘之事,畫真人于刻桷之室,載退士于進趣之堂,可謂托非其所,可吊不成贊也。”其辭曰:”邁矣莊周,天縱特放,年夜塊授其生,天然資其量,器虛神清,窮玄極曠。人偽俗季,真風既散,野無訟屈之聲,朝有爭寵之嘆,高低相陵,長幼掉貫,于是借玄虛以助溺,引品德以自獎,戶詠恬曠之辭,家畫老莊之象。今王生沈淪名利,身尚帝女,連耀三光,有出無處,池非巖石之溜,宅非茅茨之宇,馳屈產于皇衢,畫茲象其焉取!嗟乎師長教師,高跡何局!生處巖岫之居,逝世寄雕楹之屋,托非其所,沒有余辱,悼年夜道之湮晦,遂含悲而吐曲。”粹無愧色。
齊王冏辟為征西參軍,襲爵武昌鄉侯。長沙王乂召為驃騎記室督、尚書郎。乂與成都王穎交戰,穎軍轉盛,尚書郎旦出督戰,夜還理事。含言于乂曰:”昔魏武每有軍事,增置掾屬。青龍二年,尚書令陳矯以有軍務,亦奏增郎。今奸逆四逼,王路擁塞,倒懸之急,不復過此。但居曹理事,尚須增郎,況今都官中騎三曹晝出督戰,夜還理事,一人兩役,內外廢乏。含謂今有十萬人,都督各有主帥,推轂授綏,委付年夜將,不宜復令臺僚雜與其間。”乂從之,乃增郎及令史。
懷帝為撫軍將軍,以含為從事中郎。惠帝北征,轉中書侍郎。及蕩陰之敗,含走歸滎陽。永興初,除太弟中庶子。西道阻閡,未得應召。范陽王虓為征南將軍,屯許昌,復以含為從事中郎。尋授振威將軍、襄城太守。虓為劉喬所破,含奔鎮南將軍劉弘于襄陽,弘待以上賓之禮。含性通敏,好薦達才賢,常欲崇趙武之謚,加臧文之罪。屬陳敏作亂,江揚震蕩,南越險遠,而廣州刺史王毅病卒,弘表含為平越中郎將、廣州刺史、假節。未發,會弘卒,時或欲留含領刑州。含性剛躁,素與弘司馬郭勱有隙,勱疑含將為己害,夜掩殺之,時年四十四。懷帝即位,謚曰憲。
王豹,順陽人也。少而抗直。初為豫州別駕,齊王冏為年夜司馬,以豹為主簿。冏驕縱,掉全國心,豹致箋于冏曰:
豹聞王臣蹇蹇,匪躬之故,將以安主定時,保留社稷者也。是以為人臣而欺其君者,刑罰缺乏以為誅;為人主而逆其諫者,靈厲缺乏以為謚。伏惟明公虛心下士,開懷納善,款誠以著,而順耳之言未進于聽。豹伏思晉政漸缺,始自元康以來,宰相在位,未有一人獲終,乃事勢使然,未為輒有不善也。今公克平禍亂,安國定家,故復因前傾敗之法,尋中間覆車之軌,欲冀長存,非所敢聞。今河間樹根于關右,成都盤桓于舊魏,新野年夜封于江漢,三面貴王,各以方剛強盛,并典戎馬,處險害之地。且明公興義討逆,功蓋全國,圣德光茂,名震當世。今以難賞之功,挾震主之威,獨據京都,專執年夜權,進則亢龍有悔,退則蒺藜生庭,冀此求安,未知其福。敢以淺見,陳寫愚情。
昔武王伐紂,封建諸侯為二伯,自陜以東,周公主之,自陜以西,召公主之。及至其末,霸國之世,不過數州之地,四海強兵不敢進窺九鼎,所以然者,全國習于所奉故也。今誠能尊用周法,以成都為北州伯,統河北之貴爵,明公為南州伯,以攝南土之官長,各因本職,出居其方,樹德于外,盡忠于內,歲終率所領而貢于朝,簡良才,命賢俊,以為皇帝百官,則四海長寧,萬國幸甚,明公之德當與周召同其至美,危敗路塞,社稷可保。顧明公思高祖納婁敬之策,悟張良履足之謀,遠臨深之危,保泰山之安。若合圣思,宛許可都也。
書進,無報,豹重箋曰:
豹書御已來,十有二日,而圣旨高遠,未垂采察,不賜一字之令,不敕能否之宜。蓋霸王之神寶,安危之秘術,不成須臾而忽者也。伏思明公挾年夜功,抱年夜名,懷年夜德,執年夜權,此四年夜者,域中所不克不及容,賢圣所以戰戰兢兢,日昃不暇食,雖休勿休者也。昔周公以武王為兄,成王為君,伐紂有功,以親輔政,執德弘深,圣思博遠,至忠至仁,至孝至敬。而攝事之日,四國謠言,離主出走,居東三年,賴風雨之變,成王感悟。若不遭皇天之應,神人之察,恐公旦之禍未知所限也。至于執政,猶與召公分陜為伯。今明公自視好事孰如周公。且元康以來,宰相之患,危機竊發,不及容思,密禍潛起,輒在呼噏,豈復晏然得全生計!前鑒不遠,公所親見也。正人不有遠慮,必有近憂,憂至乃悟,悔無所及也。
今若從豹此策,皆遣貴爵之國,北與成都分河為伯,成都在鄴,明公都宛,寬方千里,以與圻內侯伯子男小年夜相率,結好要盟,同獎皇家;貢御之法,一如周典。若合圣規,可先旨與成都共論。雖以小才,愿備行人。昔廝養,燕趙之微者耳,百里奚,秦楚之商人也,一開其說,兩國以寧。況豹雖陋,年夜州之綱紀,加明公起事險難之主簿也。故身雖輕,其言未必否也。
冏令曰:”得前后白事,具意,輒別考慮也。”會長沙王乂至,于冏案上見豹箋,謂冏曰:”小子離間骨血,何不銅駝下打殺!”冏既不克不及嘉豹之策,遂納乂言,乃奏豹曰:”臣忿奸兇肆逆,皇祚顛墜,與成都、長沙、新野共興義兵,安復社稷,唯欲戮力皇家,與親親宗室腹心從事,此臣夙夜自誓,無負神明。而主簿王豹比有白事,敢造異端,謂臣忝“你說完了嗎?說完就離開這裡。”蘭大師冷冷的說道。備宰相,必遘迫害,慮在一旦,不祥之聲可蹻足而待,欲臣與成都分陜為伯,盡出藩王。上誣圣朝鑒御之威,下長妖惑,疑阻眾心,噂背憎,巧賣兩端,訕上謗下,讒內間外,遘惡導奸,坐生猜嫌。昔孔丘匡魯,乃誅少正;子產相鄭,先戮鄧析,誠以交亂名實,若趙高詭怪之類也。豹為臣不忠不順不義,輒敕都街考竟,以明邪正。”豹將逝世,曰:”懸吾頭年夜司馬門,見兵之攻齊也。”眾庶冤之。俄而冏敗。
劉沈,字道真,燕國“姑娘就是姑娘,包養網快看,我們快到家了!”薊人也。世為北州名族。少仕州郡,博學好古。太保衛瓘辟為掾,領本邑年夜中正。敦儒道,愛賢能,進霍原為二品,及申理張華,皆辭旨明峻,為當時所稱。齊王冏輔政,引為左長史,遷侍中。于時李流亂蜀,詔沈以侍中、假節,統益州刺史羅尚、梁州刺史許雄等以討流。行次長安,河間王颙請留沉為軍司,遣席薳代之。后領雍州刺史。及張昌作亂,詔颙遣沉將州兵萬人并征西府五千人,自藍田關以討之,颙不奉詔。沉自領州兵至藍田,颙又逼奪其眾。長沙王乂命沉將武吏四百人還州。
張方既逼京都,王師屢敗,王瑚、祖逖言于乂曰:”劉沈忠義果毅,雍州軍力足制河間,宜啟上詔與沈,使發兵襲颙,颙窘急,必召張方以自救,此計之良也。”乂從之。沈奉詔馳檄四境,合七郡之眾及守防諸軍、塢壁甲士萬余人,以安寧太守衛博、新平太守張光、安寧功曹皇甫澹為先登,襲長安。颙時頓于鄭縣之高平亭,為東軍聲援,聞沈兵起,還鎮渭城,遣督包養護虞夔率步騎萬余人逆沈于好畤。接戰,夔眾敗,颙年夜懼,退進長安,果急呼張方。沈渡渭而壘,颙每遣兵出斗,輒晦氣,沈乘勝攻之,使澹、博以精甲五千,從長安門而進,力戰至颙帳下。沈軍來遲,颙軍見澹等無繼,氣益倍。馮翊太守張輔率眾救颙,橫擊之,年夜戰于府門,博父子皆逝世之,澹又被擒。颙奇澹壯勇,將活之。澹不為之屈,于是見殺。沈軍遂敗,率余卒屯于故營。張方遣其將敦偉夜至,沈軍年夜驚而潰,與麾下百余人南遁,為陳倉令所執。沈謂颙曰:”夫良知之顧輕,在三之節重,不成違君父之詔,量強弱以茍全。投袂之日,期之必逝世,菹醢之戮,甘之如薺。”辭義大方,見者哀之。颙怒,鞭之而后腰斬。有識者以颙干上犯順,虐害忠義,知其滅亡不久也。
麹允,金城人也。與游氏世為豪族,西州為之語曰:”麹與游,牛羊不數頭。南開朱門,北看青樓。”洛陽傾覆,閻鼎等立秦王為皇太子于長安,鼎總攝百揆。允時為安夷護軍、始平太守,心害鼎功,且規權勢,因鼎殺京兆太守梁綜,乃與綜弟馮翊太守緯等攻鼎,走之。會雍州刺史賈疋為屠各所殺,允代其任。愍帝即尊位,以允為尚書左仆射、領軍、持節、西戎校尉、錄尚書事,雍州如故。時劉曜、殷凱、趙染數萬眾逼長安,允擊破之,擒凱于陣。曜復攻北地,允為太都督、驃騎將軍,次于青白城以救之。曜聞而轉寇上郡,允軍于靈武,以兵弱不敢進。曜后復圍北地,太守麹昌遣使求救,允率步騎赴之。往城數十里,群賊繞城縱火,煙塵蔽天,縱反間詐允曰:”郡城已陷,焚燒向盡,無及矣。”允信之,眾懼而潰。后數日,麹昌突圍赴長安,北地遂陷。
允性仁厚,無威斷,吳皮、王隱之徒,無賴兇人,皆減輕爵,新平太守竺恢,始平太守楊像、扶風太守竺爽、安寧太守焦嵩,皆征鎮杖節,加侍中、常侍,村塢主帥小者,猶假銀青、將軍之號,欲以撫結眾心。然諸將驕恣,恩不及下,情面頗離,由是羌胡是以囂張,關中淆亂,劉曜復攻長安,蒼生饑甚,逝世者太半。久之,城中窘逼,帝將出降,嘆曰:”誤我事者,麹、索二公也。”帝至平陽,為劉聰所幽辱,允伏地號哭不克不及起。聰年夜怒,幽之于獄,允發憤自殺包養。聰嘉其忠烈,贈車騎將軍,謚節愍侯。
焦嵩,安寧人。初率眾據雍。曜之逼京都,允告難于嵩,嵩素侮允,曰:”須允困,當救之。”及京都敗,嵩亦尋為寇所滅。
賈渾,不知何郡人也。太安中,為介休令。及劉元海作亂,遣其將喬晞攻下之。渾抗節不降,曰:”吾為晉守,不克不及全之,豈茍求生以事賊虜,何臉孔以視息世間哉!”晞怒,執將殺之,晞將尹崧曰:”將軍舍之,以勸事君。”晞不聽,遂害之。
王育,字伯春,京兆人也。少孤貧,為人傭牧羊,每過小學,必歔欷流涕。時有暇,即折蒲學書,忘而掉羊,為羊主所責,育將鬻己以償之。同郡許子章包養,敏達之士也,聞而嘉之,代育償羊,給其衣食,使與子同學,遂博通經史。身長八尺余,須長三尺,容貌絕異,音聲動人。子章以兄之子妻之,為立別宅,分之資業,育受之無愧色。然行己率性,頗數奇俗。妻喪,吊之者不過四五人,然皆鄉閭名流。太守杜宣命為主簿。俄而宣左遷萬年令,杜令王攸詣宣,宣不迎之,攸怒曰:”卿往為二千石,吾所敬也。今吾儕耳,何以不見迎?欲以小雀遇我,使我畏逝世鷂乎?”育執刀叱攸曰:”君辱臣逝世,自昔而然。我府君以非罪黜降,如日月之蝕耳,小縣令敢輕辱吾君!汝謂吾刀鈍邪,敢如是乎!”前將殺之。宣懼,跣下抱育,乃止。自此著名。司徒王渾辟為掾,除南武陽令。為政清約,宿盜逃奔他郡。遷并州督護。成都王穎在鄴,又以育為振武將軍。劉元海之為北單于,育說穎曰:”元海今往,育請為殿下促之,否則,懼不至也。”穎然之,以育為破虜將軍。元海遂拘之,其后以為太傅。
韋忠字子節,平陽人也。少大方,有不成奪之志。好學博通,性不虛諾。閉門修己,不交當世,每至吉兇,親表贈遺,一無所受。年十二,喪父,哀慕毀悴,杖而后起。司空裴秀吊之,蒲伏號訴,哀慟動人。秀出而告人曰:”此子長年夜必為佳器。”歸而命子頠造焉。服闋,遂廬于墓所。頠慕而造之,皆托行不見。家貧,藜藿不充,人不勝其憂,而忠不改其樂。頠為仆射,數言之于司空張華,華辟之,辭疾不起。人問其故,忠曰:”吾茨檐賤士,本無宦情。且茂先華而不實,裴頠欲而無厭,棄典禮而附賊后,若此,豈年夜丈夫之所宜行邪!裴常有心托我,常恐洪濤蕩岳,余波見漂,況可臨尾閭而窺沃焦哉!”太守陳楚迫為功曹。會山羌破郡,包養楚攜子出走,賊射之,中三創。忠冒刃伏楚。以身捍之,泣曰:”韋忠愿以身代君,乞諸君哀之。”亦遭五矢。賊相謂曰:”義士也!”舍之。忠于是負楚以歸。后仕劉聰,為鎮西年夜將軍,平羌校尉,討叛羌,矢盡,不平節而逝世。
辛勉,字伯力,隴西狄道人也。父洪,左衛將軍。勉博學,有貞固之操。懷帝世,累遷為侍中。及洛陽陷,隨帝至平陽。劉聰將署為光祿年夜夫,勉固辭不受。聰遣其黃門侍郎喬度赍藥酒逼之,勉曰:”年夜丈夫豈以數年之命而虧高節,事二姓,下見武天子哉!”引藥將飲,度遽止之曰:”主上相試耳,君真高士也!”嘆息而往。聰嘉其貞節,深敬異之,為筑室于平陽西山,月致酒米,勉亦辭而不受。年八十,卒。
勉族弟賓,愍帝時為尚書郎。及帝蒙塵于平陽,劉聰使帝行酒洗爵,欲觀晉臣執政者意。賓起而抱帝年夜哭,聰曰:”前殺庾珉輩,故缺乏為戒邪!”引出包養,遂加害焉。
劉敏元,字道光,北海人也。厲己修學,不以險難改心。好星歷陰陽術數,潛心《易》、《太玄》,欠好讀史,常謂同道曰:”誦書當味義根,何為費功于浮辭之文!《易》者,義之源,《太玄》,理之門,能明此者,即吾師也。”永嘉之亂,自齊西奔。同縣管閏年七十余,隨敏元而西,行及滎陽,為盜所劫。敏元已免,乃還謂賊曰:”此公孤老,余年無幾,敏元請以身代,愿諸君舍之。”賊曰:”此公于君何親?”敏元曰:”同邑人也。窮窶無子,依敏元為命。諸君若欲役之,老不勝使,若欲食之,復不如敏元,乞諸君哀也。”有一賊橫眉叱敏元曰:”吾不放此公,憂不得汝乎!”敏元奮劍曰:”吾豈看生邪!當殺汝而后逝世。此公窮老,神祇尚當哀矜之。吾親非骨血,義非師友,但以見投之故,乞以身代。諸年夜夫慈惠,皆有聽吾之色,汝何有靦臉孔而發斯言!”顧謂諸盜長曰:”夫仁義何常,寧可掉諸正人!上當為高皇、光武之事,下豈掉為陳項乎!當取之由道,使所過稱詠威德,柰何容畜此人以損盛美!當為諸君除此人,以成諸君霸王之業。”前將斬之。盜長遽止之,而相謂曰:”義士也!害之犯義。”乃俱免之。后仕劉曜,為中書侍郎、太尉長史。
周該,天門人也。性果烈,以義勇稱。雖欠好學,而率由名教。叔父級為宜都內史,亦忠節士也。聞譙王承立義湘州,甘卓又分歧王敦之舉,而書檄不至,級謂該曰:”吾嘗疾王敦挾陵上之心,今稱兵構逆,有危社稷之勢。譙王宗室之看,據方州之重,建旗誓眾,圖襲武昌。甘安南少著勇名,士馬器械當今為盛,聞與譙王剋期舉義,此乃義士急病之秋,吾致逝世之時也,汝其成吾之志,申款于譙王乎?”該悵然受命,潛至湘州,與承相見,口陳至誠。承年夜悅。會王敦遣其將魏乂圍承甚急,該乃與湘州從事周崎間出反命,俱為乂所見,考之至逝世,竟不言其故,級由是獲免王敦之難。
桓雄,長沙人也。少仕州郡。譙王承為湘州刺史,命為主簿。王敦之逆,承為敦將魏又所執,包養網佐吏奔散,雄與西曹韓階,從事武延并毀服為僮豎,隨承向武昌。乂見英姿貌長者,進退有禮,知不凡人,有畏憚之色,因害之。
韓階,長沙人也。性廉謹篤慎,為閭里所敬愛。刺史、譙王承辟為議曹祭酒,轉西曹包養書佐。及承為魏乂所執,送武昌,階與武延同等心隨從,在承擺佈。桓雄被害之后,二人執志愈固。及承遇禍,階、延親營殯斂,送柩還都,旦夕哭奠,俱葬畢乃還。
周崎,邵陵人也。為湘州從事。王敦之難,譙王承使崎求救于外,與周該俱為魏乂偵人所執,乂責崎辭情,臨以白刃。崎曰:”州將使求援于外,本無定指,隨時制宜耳。”又謂崎曰:”汝為我語城中,稱年夜將軍已破劉隗、戴若思,甘卓住襄陽,無復異議,三江州郡,萬里肅清,外助理絕。如是者,我當活汝。”崎偽許之。既到城下,大喊曰:”王敦軍敗于于湖,甘安南已克武昌,本日分遣年夜眾來赴此急,盡力堅守,賊今散矣!”乂于是數而殺之。
易雄,字興長,長沙瀏陽人也。少為縣吏,自念卑賤,無由自達,乃脫幘掛縣門而往。因習律令及實施故事,交結豪右,鄉鎮稍稱之。仕郡,為主簿。張昌包養之亂也,執太守萬嗣,將斬之,雄與賊爭論是曲。賊怒,叱使牽雄斬之,雄趨出自如。賊又呼問之,雄對如初。這般者三,賊乃舍之。嗣由是獲免,雄遂著名。舉孝廉,為州主簿,遷別駕。自以門冷,不宜久處上綱,謝職還家。后為舂陵令。
刺史、譙王承既距王敦,將謀起兵以赴朝廷。雄承符馳檄遠近,列敦罪惡,宣募縣境,數日之中,有眾千人,負糧荷戈而從之。承既猛攻,而湘中殘荒之后,城池不完,兵資又闕。敦遣魏乂、李恒攻之,雄勉厲所統,捍御累旬,士卒逝世傷者相枕。力屈城陷,為乂所虜,意氣大方,神無懼色。送到武昌,敦遣人以檄示雄而數之。雄曰:”此實有之,惜雄位微力衰不克不及救國之難。王室如毀。雄安用生為!本日即戮,得作忠鬼,乃所愿也。”敦憚其辭正,釋之。眾人皆賀,雄笑曰:”昨夜夢乘車,掛肉其傍。夫肉必有筋,筋者斤也,車傍有斤,吾其戮乎!”尋而敦遣殺之。當時見者,莫不傷惋。
樂道融,丹陽人也。少有弘願,好學不倦,與伴侶信,每約己而務周給,有國士之風。為王敦參軍。敦將圖逆,謀害朝賢,以告甘卓。卓以為不成,遲留不赴。敦遣道融召之。道融雖為敦佐,忿其逆節,因說卓曰:”主上躬統萬機,非專任劉隗。今慮七國之禍,故割湘州以削諸侯,而王氏擅權日久,卒見分政,便謂被奪耳。王敦背恩肆逆,舉兵伐主,國家待君至厚,今若同之,豈不負義!生為逆臣,逝世為愚鬼,永成宗黨之恥邪!君當偽許應命,而馳襲武昌,敦眾聞之,必不戰自散,年夜勛可就矣。”卓年夜然之,乃與巴東監軍柳純等露檄陳敦過逆,率所統致討,又遣赍表詣臺。卓怍不果決,且大哥多疑,遂待諸方同進,出軍稽遲。至豬口,敦聞卓已下兵,卓兄子仰時為敦參軍,使仰乞降于卓,令其旋軍。卓信之,將旋,主簿鄧騫與道融勸卓曰:”將軍起義兵而中廢,為敗軍之將,竊為將軍不取。今將軍之下,士卒各求其利,一旦而還,恐不成得也。”卓不從。道融晝夜涕零諫卓,憂憤而逝世。
虞悝,長沙人也。弟看,字子都。并有士操,孝悌廉信為鄉黨所稱,而俱好臧否,以人倫為己任。少仕州郡,兄弟更為治中、別駕。元帝為丞相,招延四方之士,多辟府掾,時人謂之”百六掾”。看亦被召,恥而不應。
譙王承臨州,知其名,檄悝為長史。未到,遭母喪。會王敦作逆,承往吊悝,因留與語曰:”吾前被詔,遣鎮此州,正以王敦專擅,防其為禍。今敦果為逆謀,吾受任一方,欲率所領馳赴朝廷,而眾少糧乏,且始到貴州,恩信未著。卿兄弟南夏之翹俊,而智勇遠聞,前人墨绖即戎,況今鯨鯢塞路,王室求助緊急,安得遂罔極之情,忘忠義之節乎!現在起事,將士器械可以濟不?”悝、看對曰:”王敦居分陜之任,一旦構逆,圖危社稷,此六合所不容,人神所忿疾。年夜王不以猥劣,枉駕訪及,悝兄弟并受國恩,敢不自奮!明天朝中興,人思晉德,年夜王以長子之親,奉信順而誅有罪,孰不荷戈致命!但鄙州荒弊,糧器空竭,船艦寡少,難以進討。宜且收眾猛攻,傳檄四方,其勢必分,然后圖之,事可捷也。”承以為然,乃命悝為長史,看為司馬,督護諸軍。
湘東太守鄭澹,敦之姊夫也,不順承旨,遣看討之。看率眾一旅,直人郡斬澹,以徇四境。及魏乂來攻,看每先登,力戰而逝世。城破,悝復為乂所執,將害之,後輩對之號泣,悝謂曰:”人生有逝世,闔門為忠義鬼,亦何恨哉!”及王敦平,贈悝襄陽太守,看滎陽太守,遣謁者至墓,祭以少牢。
沈勁,字世堅,吳興武康人也。父充,與王敦構逆,眾敗而逃,為部曲將吳儒所殺。勁當坐誅,鄉人錢舉匿之得免。其后竟殺敵人。勁少有節操,哀父逝世于非義,志欲立勛以雪先恥。年三十余,以刑家不得仕進。郡將王胡之深異之,及遷平北將軍、司馬刺史,將鎮洛陽,上疏曰:”臣當藩衛山陵,式遏蠻夷,雖義督群心,人思自百,然方翦荊棘,奉宣國恩,艱難急病,非才不包養網濟。吳興男人沈勁,清操著于鄉邦,貞固足以干事。且臣今西,文武義故,吳興人最多,若令勁參臣府事者,見人既悅,義附亦眾。勁父充昔雖獲咎先朝,然其門戶累蒙曠蕩,不審可得特垂沛然,許臣所上否?”詔聽之。勁既應命,胡之以疾病解職。
包養升平中,慕容恪侵逼山陵。時冠軍將軍陳祐守洛陽,眾不過二千,勁自表求配祐效率,因以勁補冠軍長史,令自募壯士,得千余人,以助祐擊賊,頻以寡制眾。而糧盡援絕,祐懼不克不及保全。會賊寇許昌,祐因以救許昌為名,興寧三年,留勁以五百人守城,祐率眾而東。會許昌已沒,祐因奔崖塢。勁志欲致命,欣獲逝世所。尋為恪所攻,城陷,被執,神氣自如。恪奇而將宥之,此中軍將軍慕容虔曰:”勁雖奇士,觀其志度,終不為人用。今若赦之,必為后患。”遂遇害。恪還,從容言于慕容晞曰:”前平廣固,不克不及濟辟閭,今定洛陽而殺沈勁,實無愧于四海。”朝廷聞而嘉之,贈東陽太守。子赤黔為年夜長秋。赤黔子叔任,義熙中為益州刺史。
吉挹,字祖沖,馮翊蓮芍人也。祖朗,愍帝時為御史中丞。西朝不守,朗嘆曰:”吾智不克不及謀,勇不克不及逝世,何忍君臣相隨北面事賊虜乎!”乃自殺。挹少有志節。孝武帝初,苻堅陷梁益,桓豁表挹為魏興太守,尋加輕車將軍,領晉昌太守。以距堅之功,拜員外散騎侍郎。苻堅將韋鐘攻魏興,挹遣眾距之,斬七百余級,加督五郡軍事。鐘率眾欲趣襄陽,挹又邀擊,斬五千余級。鐘怒,回軍包養網圍包養網之,挹又屢挫其銳。其后賊眾繼至,挹力不克不及抗,城將陷,引刃欲自殺,其友止之曰:”且茍存以展他計,為計不立,逝世未晚也。”挹不從,友人逼奪其刀。會賊執之,挹閉口不言,不食而逝世。
車騎將軍桓沖上言曰:”故輕車將軍、魏興太守吉挹祖朗,西臺傾覆,隕身守節。挹世篤忠孝,乃心本朝。臣亡兄溫昔伐咸陽,軍次灞水,挹攜將二弟,單馬來奔,錄其此誠,仍加擢授,改過野太守轉在魏興。久處兵任,委以邊戍,疆場歸懷,著稱所蒞。前年狡氏縱逸,浮河而下,挹孤城獨立,眾無一旅,外摧兇銳,內固津要,虜賊船船,俘馘千計,而賊并力功圍,經歷時月,會襄陽淪陷,邊情沮喪,加眾寡勢殊,以致陷設。挹辭氣大方,志在不辱,杖刃推戈,期之以隕,將吏持守,用不即斃,遂乃杜口無言,絕粒而逝世。挹參軍史穎,近于賊中得還,赍挹臨終手疏,并具說意包養網狀。挹之忠志,猶在可錄。若蒙六合垂曲宥之恩,則榮加枯朽,惠隆泉壤矣。”帝嘉之,追贈益州刺史。
王諒,字幼成,丹陽人也。少有干略,為王敦所擢,參其府事,稍遷武昌太守。初,新昌太守梁碩專威交土,迎立陶咸為刺史。咸卒,王敦以王機為刺史,碩發兵距機,自領交趾太守,乃迎前刺史修則子湛行州事。永興三年,敦以諒為交州刺史。諒將之任,敦謂曰:”修湛、梁碩皆國賊也,卿至,便收斬之。”諒既到境,湛退還九真。廣州刺史陶侃遣人誘湛來詣諒所,諒敕從人不得進閣,既前,執之。碩時在坐,曰:”湛故州將之子,有罪可遣,缺乏殺也。”諒曰:”是君義故,無豫我事。”即斬之。碩怒而出。諒陰謀誅碩,使客刺之,弗克,遂率眾圍諒于龍編。陶侃遣軍救之,未至而諒敗。碩逼諒奪其節,諒固執不與,遂斷諒右臂。諒雜色曰:”逝世且不畏,臂斷何有!”十余日,憤恚而卒。碩據交州,兇狠酷虐,一境患之,竟為侃軍所滅,傳首京都。
宋矩,字處規,敦煌人也。大方有志節。張重華據涼州地,以矩為宛戍都尉。石季龍遣將麻秋攻年夜夏,護軍梁式執太守宋晏,以城應秋。秋遣晏以書致矩。矩既至,謂秋曰:”辭父事君,當建功與義;茍功義不立,當守名節。矩終不背主覆宗,偷生于世。”先殺老婆,自刎而逝世。秋曰:”義士也!”命葬之。重華嘉其誠節,贈振威將軍。
車濟,字萬度,敦煌人也。果毅有大批。張重華以為金城令,為石季龍將麻秋所陷,濟不為秋屈。秋必欲降之,乃臨之以兵。濟辭色不撓,曰:”吾雖才非龐德,而受任同之。身可殺,志不成移。”乃伏劍而逝世。秋嘆其忠節,以禮葬之。后重華迎致其喪,親臨慟哭,贈宜禾都尉。
丁穆,字彥遠,譙國人也。積功勞,封真定侯,累遷為順陽太守。太元四年,除振武將軍、梁州刺史。受詔未發,會苻堅遣眾寇順陽,穆戰敗,被執至長安,稱疾不仕偽朝。堅又傾國南寇,穆與關中人士唱義,謀襲長安,事泄,遇害,臨逝世作表以付其妻周。其后周得至京師,詣闕上之。孝武帝下詔曰:”故順陽太守、真定侯丁穆力屈身陷,而誠節彌固,直亮壯勁,義貫古烈。其喪柩始反,言尋傷悼。可贈龍驤將軍、雍州刺史,賻賜一依周虓故事。為立屋宅,并給其妻衣食,以終厥身。”
辛恭靖,隴西狄道人也。少有器干,才量過人。隆安中,為河南太守。會姚興來寇,恭靖猛攻百余日,以無救而陷,被執至長安。興謂之曰:”朕將任卿以東南之事,可乎?”恭靖厲色曰:”我寧為國家鬼,不為羌賊臣。”興怒,幽之別室。經三年,至元興中,誑守者,乃逾垣而遁,歸于江東,安帝嘉之。桓玄請為諮議參軍,置之朝首。尋而病卒。
羅企生,字宗伯,豫章人也。多才藝。初拜佐著包養網作郎,以家貧親老,求補臨汝令,刺史王凝之請為別駕。殷仲堪之鎮江陵,引為功曹。累遷武陵太守。未之郡而桓玄攻仲堪,仲堪更以企生為諮議參軍。仲堪多疑少決,企生深憂之,謂弟遵生曰:”殷侯仁而無斷,事必無成。成敗,天也,吾當逝世生以之。”仲堪果走,文武無送者,唯企生從焉。路經家門,遵生曰:”作這般分離,何可不執包養網手!”企生回馬授手,遵生有勇力,便牽下之,謂曰:”家有老母,將欲何之?”企生揮淚曰:”本日之事,我必逝世之。汝等奉養不掉子道,一門之中有忠與孝,亦復何恨!”遵生抱之愈急。仲堪于路待之,企生遙呼曰:”存亡是同,愿少見待。”仲堪見企生無脫理,策馬而往。
玄至荊州,人士無不詣者,企生獨不往,而營理仲堪家。或謂之曰:”玄猜忍之性,未能取卿誠節,若遂不詣,禍必至矣。”企生雜色曰:”我是殷侯吏,見遇以國士,為弟以力見制,遂不我從,不克不及共殄丑逆,致此奔敗,亦何臉孔復就桓求生乎!”玄聞之年夜怒,然素待企生厚,先遣人謂曰:”若謝我,當釋汝。”企生曰:”為殷荊州吏,荊州奔亡,生死未判,何顏復謝!”玄即收企生,遣人問欲何言,答曰:”文帝殺嵇康,嵇紹為晉奸臣,從公乞一弟,以養老母。”玄許之。又引企生于前,謂曰:”吾相遇甚厚,何故見負?今者逝世矣!”企生對曰:”使君既興晉陽之甲,軍次尋陽,并奉王命,各還所鎮,升壇盟誓,口血未干,而生奸計。自傷力劣,不克不及翦滅兇逆,恨逝世晚也。”玄遂害之,時年三十七,眾咸悼焉。先是,玄以羔裘遺企生母胡氏,及企生遇害,本日焚裘。
張祎,吳郡人也。少有品行。恭帝為瑯邪王,以祎為郎中令。及帝踐阼,劉裕以祎帝之故吏,素所親信,封藥酒一罌付祎密令鴆帝。祎“媽媽,別哭了,我女兒一點也不為自己難過,因為她有世界上最好的父母的愛,女兒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,真的。”既授命而嘆曰:”鴆君而求生,何臉孔視息世間哉,不如逝世也!”因自飲之而逝世。
史臣曰:中散以膚受見誅,王儀以抗言獲戾,時皆可謂逝世非其罪也。偉元恥臣晉室,延祖甘赴危亡,所由之理雖同,所趣之途即異,而并見稱當世,垂芳竹帛,豈不以君父居在三之極,忠孝為百行之先者乎!且裒獨善其身,故得全其孝,而紹兼濟于物,理宜竭其忠,可謂蘭桂異質而齊芳,《韶》《武》殊音而并美。或有論紹者以逝世難獲譏,揚榷言之,未為篤論。良人,天也,天可仇乎!安既享其榮,危乃違其禍,進退無據,何故立人!嵇生之隕身全節,用此道也。
贊曰:重義輕生,亡軀殉節。勁松方操,嚴霜比烈。白刃可陵,貞心難折。道光振古,芳流來哲。
《晉書》 唐·房玄齡等